少奇在会上谈话中说:现在我们只实行了减租减息,农民就敲锣打鼓拥护我们,以后我们实行分田分地,农民就更加拥护我们,会坚决站在我们一边。
抗战爆发后,党组织派我到武汉宋庆龄处工作。不久,沈其震同志到武汉,我去找他,说想到新四军去工作,他立即表示欢迎。经请示组织同意后,我随项英同志坐汽车去皖南,路上我把弟弟杨叔丹在周佛海手下当汉奸的情况向项英作了汇报。
1940年上半年,我的一个好朋友从上海给我来信,说想到皖南来参加新四军。但这时国民党积极反共,制造摩擦,形势比较紧张,因此我想写信劝她不要来。可是她住在周佛海的小舅子家里,我给她写信寄去,他们家里人就要看,还不如顺带也给周佛海写一封信。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项英同志,他表示同意。结果,我在同一个信袋里装去了三封信:一封是告诫我的朋友不必来了,从此断绝关系;另一封是给周佛海的内弟媳的(我们是天革命时期的同学和多年的患难之交),指责她不该投降日寇,纸醉金迷、出卖灵魂;第三封是给周佛海的,劝他洗手不干,不要继续卖国当汉奸,以免遗臭万年。
皖南事变前,组织上决定我去苏北,叫我化装经上海走。我提出,走上海危险,万一碰到认识我的汉奸怎么办。项英同志说:他们是新贵,不一定碰到,万一碰到,你就说是红十字会的,不问政治了。我到上海后,住在章央芬亲戚家里。这时发生了皖南事变,我们的身份在上海已经半公开了,为了不使与我们接触的人受牵连,我们转移到南京,住在鼓楼医院。有一天,在医院附近碰到我的弟弟,他见到我很高兴,以为新四军失败,我来和他们相聚了。他还告诉我,一个星期以前,我的那个好朋友拟到皖南去找我。为了探听好友的下落,我返回上海,只得去周佛海小舅子家里问个究竟,并住在他们家里,这样更便于隐蔽。1941年3月,我到苏北盐城后,曾把这些情况向刘少奇同志作了汇报。
周佛海的儿子周幼海(周之友)当时在日本读书,他认为我受少奇之命去南京做过周佛海的策反工作,这是一个误会,不是事实。至于周佛海日记里提到我曾去见过他,实际上那是在武汉的时候,周佛海这时是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,还未投降当汉奸。据师范大学伪政权研究室的同志说,少奇同志曾派吕振羽去搞周佛海的策反工作。国民党也派江苏的一个小学校长去搞过策反,这个人是周佛海的老部下,叫刘百川。
1941年3月8日以后,我和沈其震、齐仲桓以及奥地利医生罗生特一起到达苏北盐城,我们是在吕堡会合后一起走的。军部曾举行欢迎罗生特大会,少奇同志参加了。军直机关约有六七百人参加,满满地坐了一礼堂。听说在我们到达之前,为纪念三八妇女节,开过一次会,少奇同志作了关于妇女问题的报告。皖南事变以后,上海一带有很多青年知识分子来到苏北,与原来的对象分手了,愿意和老干部结婚。少奇同志就是针对这种情况作了这次报告。
罗生特是奥地利的泌尿科医师,因反对希特勒的侵略,参加反法西斯斗争而来华的。我和他一起在军卫生部工作。少奇对罗生特很关心。有一次,少奇问我:罗生特挂蚊帐没有?他说,外国朋友没有被蚊子叮过,到中国来对疟病的抵抗力低,蚊子一咬,病了不得了。他要我赶紧去想法解决。罗生特在三师作过一次政治报告,讲联共党史中布尔什维克与民粹派的分歧,由沈其震翻译,但与我们干部当时的实际水平有一定距离,因此很多人听不进去。罗生特很有政治头脑,他读了毛主席的《新民主主义论》后,称赞说,这篇文章了不得,所有殖民地国家都要走这条路,这是殖民地求解放的指导思想。
1941年四五月份,少奇在盐城参加过一次近千人的大会。记得会后,王前、张茜、陆璀、孙湘等曾和参加农民代表大会的妇女代表开座谈会,是在军部会议室开的。少奇在会上谈话中说:现在我们只实行了减租减息,农民就敲锣打鼓拥护我们,以后我们实行分田分地,农民就更加拥护我们,会坚决站在我们一边。
1941年5月,刘少奇同志主持的华中局扩大会议,总结了皖南事变的经验教训。当时,我们在项英同志领导下工作过的人,都很尊重项英。项英讲话不用稿子,一讲就是几个小时,我们都非常崇拜他。这下说项英同志犯了错误,我们一时都转不过弯来。直到列席了这次会议,才逐渐明白了。后来,我到华中党校学习,在这期间,少奇同志发表了《答宋亮同志的信》。1942年秋季,少奇同志又在军直机关和三师直属机关干部会上作了《论党员在组织上和纪律上的修养》的报告,对我教育很大。
1942年,少奇同志离苏北回延安。这年五六月间,我跟饶漱石等去淮南。12月,由于国民党顽军的进攻,军部也转移到淮南。后来,我们也到延安去了。我们是沿着刘少奇去延安的路线走的,经过山东滨海、鲁西、晋东南、太岳、晋西北等地,一路上都听说少奇路过这些地方时,指示他们要放手发动群众,开展减租减息运动,结果使这些地方的形势有很大的变化。少奇同志回延安途中的影响可见。
1945年3月,我收到父亲通过延安新华书店寄刘少奇转给我的信。我父亲是少奇的表兄。我在汪伪政权供职的弟弟把父亲送到淮南根据地,见到了在淮南工作的妹妹。当时谭震林同志还在那里招待了我的父亲。刘晓同志到延安来准备参加七大时,少奇要我把家里的社会关系告诉刘晓,以便利用。于是我把我们家的社会关系详细告诉了刘晓同志。刘晓同志原拟派我回华东去搞白区工作,后因抗战形势变化很大,组织决定派在华东工作的妹妹去南京,我随爱人留在延安。日本投降后,我们径往东北去了。